零分杂记

2013年4月20日，净慧长老一期化缘了毕，于黄梅四祖寺安详示寂。世寿八十一岁。长老一生，如一轮明月，真照无边。作为人间菩萨，长老的一生是觉悟的一生，也是奉献的一生。他建寺安僧，作育僧才，弘生活禅，法润天下。

时逢长老圆寂十周年，素闻法师撰写“忆念十章”以缅怀净慧长老，祈愿净慧长老不舍众生，乘愿再来。

文/素闻法师

慧公示寂，十周年祭，回首前尘，往事涌现，乃成十章，并附按语。

一、初见

初闻德号仰有年，天南地北见无缘。

曹溪佛老晋山际，师影高立东序前。

〔按〕余赴港披剃后，每于长辈口中得闻师行之高古，尤其阿阇梨心明长老对师乃称誉有加。自1988年春起，心老陆续赠送师于河北重印之典籍，如《虚云和尚法汇续编》等书，以作增上道念。拜阅之余，心生景仰，惜因签证未通，而不能即回大陆亲炙。至1992年夏四月，于佛源长老晋院南华之际，余由云门随侍同往，乃初次于大殿遥瞻师立于东单之首，并代表中佛协宣读贺词，印象特深。时会人众，前呼后拥，匆匆趋礼，未能多言请益。师乃《法音》主编，余则滥厕《内明》编务，故而时有书信往还，多蒙开示提携也。

二、再逢

双林七期意绵延，曲奏无生琴没弦。

满堂饱餐禅茶味，南天又迎宗风现。

〔按〕余自2002年回马定居，出任马佛总副会长，兼雪隆分会主席。于2005年杪得知师已受请亲临新加坡双林寺举办首届禅七之讯，因期间常住正打净七，余乃于圆满后即奔赴双林，禅七已至尾声。余礼见师座，及随团同来之明憨、明杰、崇禅诸师，欢聚一堂。此会乃新加坡开埠百余年来之首次传统禅七，由师带领柏林寺僧团一行九人前来主持，次第如法，于钟鸣板响下，与会之南洋四众，均能饱餐禅悦，叹未曾有。因知师正重编《虚云老和尚全集》，乃将过去居港历年搜集所得之资料，悉付师用，并与师订有明春河北邢台之约。

净慧长老和素闻法师在新加坡双林寺

三、谒礼

龙山叩关意诚虔，五叶堂中慈训勉。

洞上源流承付嘱，生活禅风报恩先。

〔按〕2006年春三月，余赴河北邢台玉泉寺参礼，于五叶堂中同明杰师等十八人，受师传付洞宗源流。期间开示，多有警策，如修行人必居安思危、须具忧患意识、作风平实、不可浮夸奢华等等，皆为切中时弊之言。又谓荷担大法，须守得住寂寞，勿图门庭热闹。但得开风气，虽有千磨万难，亦莫惧退，知恩报恩，自能越渡，并举自己过去非常时期之经历为证，劝勉再三，期以厚望。

四、随侍

冀南随侍水连洊，巡礼古剎行陌阡。

玉泉再示滹沱旨，夏令营中愧自荐。

〔按〕2007年秋七月，余再诣邢台玉泉寺，受师传付济宗源流。之后随侍巡礼当地多个正在修复之老道场，如大开元寺、虚云禅林等，亲见师之扶持宗风、保护文物、重视文化之艰难行持。并于赵州柏林寺参加第十五届生活禅夏令营，感受师之善巧方便、觉悟奉献、契机契理之教化接引。夏令营中，余亦受邀主讲《转识成智》题目，勉力而为，惭愧不已。

图片摄于柏林寺退居寮

五、禅悦

狮城起七禅风研，金铁同冶一炉炼。

见贤思齐猛自省，道心坚固火中莲。

〔按〕2007年冬十二月，师再应新加坡双林寺之请，第二次前来主持禅七一期，余亦专程前往亲近。参加此第二届禅七之四众弟子，更较年前受用。南方天气炎热，久坐不宜，师于禅期调众方便，如静香之长短、饮食之节度，略作整合，以适应于南洋一地之机缘。

六、普照

师驾渡马续前缘，婆心叮咛务实践。

重行古道指授处，风尘扑面开法筵。

〔按〕解七后，师由侍者崇谛、明月二师等四人陪同，首次到马国一行，匆匆四日，重走了虚祖百年前在马行脚之路，并专程光临余之小庙普照，指授了用功办道之应机抉择、文字般若之灵活运用。又于吉隆坡昙华苑作一场公开之生活禅主题演讲，聊播法种。

图片摄于马来西亚妙缘莲社

七、法味

南天再临声闻院，信心铭文堂中演。

一念万年不二宗，得旨当下总离言。

〔按〕2009年冬十二月，师受新加坡声闻禅院之请，前来主持重建落成开光典礼，并三日禅修，期间开示三祖僧璨大师《信心铭》大义。时余正于社后扩建一栋法堂、禅堂、斋堂之三层楼宇，乃前去向师禀报工程进度，蒙师提示：禅堂必须设有止单长连凳位，以利老年人之坐立，切勿学南方习俗多席地而坐，易受湿气。余均遵命而行。

图片摄于新加坡机场

八、示寂

功圆果满西山巅，双峰入灭众泪涟。

黄梅龛前九顶礼，慈风德化印心田。

〔按〕师于2013年4月20日谷雨时分在西山四祖寺庄严示寂，余上午得讯，即往办理大陆入境手续，乃于23日傍晚，返抵黄梅，龛前顶礼致祭，恭送云程。24日封龛、25日荼毘，见证师德化之深广，连日来上山送别之政府领导、教界师友、四众弟子、乡亲父老，盈谷遍寺，夹道跪送，大匠诲人，感化至深。2014年谷雨周年忌日，余再回山参加塔院奠基典礼，并迎请师之舍利返马供奉。

图片摄于四祖寺

九、分灯

虚祖五宗垂一线，慧传二公心相连。

浮山代付成典范，柏子香中三脉绵。

〔按〕师早岁得虚祖器重，密付五宗之法。晚年本欲择人传付三宗源流，并已着手备制法卷，改卷轴而为折页，标示宗旨，厘定格式，校正祖讳，明述始末。惜于事忙，未遑成办。2014年4月20日，乃由师之生死同参传印长老，于柏林寺问禅寮升座代付，以圆满虚云老和尚与师之一大事因缘。

十、永怀

师塔奉安祖塔前，诸方景仰绍先贤。

心香一瓣遥拈上，谷雨十载永怀缅。

〔按〕2023年4月20日谷雨，正届师寂十周年之纪念日，黄梅四祖寺举行系列之追思活动。鉴于疫情方过，诸事复苏，远行未畅，余乃不克回山共襄胜会，唯忆及与师末后二十五年之法缘，草成十章，用伸怀缅。遥拈心香，祝愿风调雨顺、国泰民安，并端祈请先师慧公老和尚不舍有情、乘愿再来！